苏白月的声音很轻，轻到刚说出来就被海风吹散了。

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，那些不堪入目的背弃。

苏白月以为自己不爱周子尧，就能真的释怀。

可她错了。

爱人的伤害比刀更锋利，插进心里带着血肉又拔出来，留下一个丑陋的，无法愈合伤疤。

一碰就疼。

“我知道跳海是我自己的选择，从智上来说，我不该怪你。”

“我也一直以为我没有怪你，但那种失望，我本能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。”

苏白月咽下喉间艰涩：“周子尧，你赢了。”

“我没有不爱你，但爱你只剩下痛苦。”

周子尧脸上满是无措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苏白月声音嘶哑：“我知道你不知道。”

“毕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，你连我爱你都不知道。”

周子尧脸色“唰”的一下雪白，再也没话可说。

静默良久。

苏白月情绪平复下来，“我给你机会了，我也陪你过来了。”

周子尧看着她，等着她说下一句。

“看在相爱多年的份上，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？”

周子尧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，直觉告诉他不要答应。

“你先说是什么事情。”

苏白月知道他谨慎，也没期盼着他现在就会答应。

她直言：“答应我，无论发生什么，你都要好好活着，不要有任何放弃生命的想法。”

周子尧若有所思，小声试探：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
周子尧静静和她对视，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。

可苏白月眼里空荡荡的，什么都没有。

越是平静，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。

“很难做到吗？”苏白月问。

很简单的激将法，周子尧却心甘情愿的上当：“不难，我可以做到，如果是为了你。”

苏白月勾起唇角，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。

“不是为了我，身体永远是你自己的。”

“周子尧，做任何选择之前都要自己承担后果。”

周子尧原本只是想约她聊聊，没想到现在却反而更像告别。

告别两个字在脑子里一闪而过，周子尧感觉自己忽然抓住了关键。

“你要离开？”

苏白月语气平淡：“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身体，周子尧，我已经死了。”

周子尧霎时如坠冰窟，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忽略已久的事实。

苏白月死了，眼前的人是裴若卿！

“可你都来了，还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？”

周子尧语气急切：“是不是那个所谓的系统！？是不是它让你离开？”

苏白月没回答。

“你不要着急，我一定会找到别的办法。”

周子尧红着眼，脸上满是慌乱。

苏白月细细看过他的眉眼：“没用的。”因为想走的人是我。

后面半句她没说，担心让周子尧知道，又心生死志。

周子尧却不甘心，抓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这片海滩。

苏白月冷然抽出手：“周子尧，我不可能鸠占鹊巢一辈子，接受现实吧。”

“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，离开才是我的命运。”